时间: 2024-07-08 10:09:43 | 作者: 柳树
春天到了,柳在春风中吐绿绽芽,千丝万缕随风起舞。在古典诗词中,诗人借柳抒发,感悟人生,那么“柳”有哪些意象及涵义呢?
一是迎候春天的高兴之情。贺知章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李白的“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白居易的“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高鼎的“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柳树醉春烟”都属此类,诗人们从柳芽萌生中、柳丝起舞中捕捉到春的信息,表达了高兴愉快之情。
二是送行时的不舍与怀念。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佟云霞以为,“由于‘柳’与‘留’、‘丝’与‘思’读音相同或附近,垂柳的‘依依’又让人联想到‘恋恋不舍’,因而古人以‘柳’表达离别之意和怀念之情。”
春暖花开,是古人远行时节。古代交通不便,一别或许便是数年,所以古人很注重送行。闻名的离别诗王维《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即借“柳”表达了依依惜别之情。“清江一曲柳千条,二十年前旧板桥。曾与佳人桥上别,恨无音讯到今朝。”(刘禹锡《柳树枝》)“码头柳树青青,枝枝叶叶离情。”(晏几道《清平乐·留人不住》)在愁人眼里,不论是柳千条,仍是枝枝叶叶,都是离情别恨。
“折柳送行”流行于汉代,古代地舆书本《三辅黄图》中就曾记载:“灞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唐宋时期,“折柳送行”已成为古代文人赠别的普遍现象。“柳树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无名氏《送行诗》)柳条折尽,意味着离别已久,不由愈加怀念远方未归的人。“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李白《忆秦娥·箫声咽》)柳色绿了,一年又一年,而怀念的人却总是不见。“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周邦彦《兰陵王·柳》)折柳千尺,送行的气氛更为纠缠忧伤。
三是表达对家园的怀念。江苏第二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邵天松表明:“在古代,柳树是常见树木,在江河湖岸、小渠池塘边,随处可见。所以,当游子漂泊异乡时,看到柳树,自然会联想到家园的柳树,并进而会想起家园的人与物。”“昔我往矣,柳树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小雅·采薇》)“柳”既暗喻离情别绪,又标志怀家恋土。“羌笛何须怨柳树,春风不度玉门关。”(王之涣《凉州词》)写出了戍边将士悲凉凄凉的思乡之情。“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李白《春夜洛城闻笛》)由柳树想起自己魂牵梦绕的故土,深重而不失落。
四是比方窈窕多姿的美人。柳枝千丝万缕,在春风吹拂中翩然起舞,宛如风姿绰约的妙龄女郎。“见说风流极,来当婀娜时。”(李商隐《赠柳》)秀美可人、妩媚柔长,似写柳,又喻佳人。最有名的仍是白居易的“樱桃樊素口,柳树小蛮腰”,把女子软弱纤细的腰比作柳树。
在古代诗词中,柳树的意象还代表风流瑰丽的爱情,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欧阳修《生查子》)模糊清幽的月光下,婉转柔美的柳影下,恋人两情依依,情话无限。一起还有慨叹韶光易逝、心里愁闷之意。“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芳华,少住春还去。”(朱淑真《送春》)楼外垂杨千丝万缕,似乎要拴住这大好春色,但是春天稍稍逗留仍是离去了。“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独坐亦含嚬。”(刘禹锡《忆江南》)旖旎的春色从前带给女主人公欢喜与安慰,如今春去花谢,欢喜已成曩昔,就好像弱柳挥手和春天离别,让人郁郁感伤。
在诗词中,“柳”还有“正人”和“小人”彻底相反的意象。“城中门生顷刻尽,争似垂杨无限时。”(刘禹锡《柳树枝词》)城中的门生花,艳丽一时立刻就凋谢了,怎么能比得上柳树持久地葱郁旺盛呢?用柳树比方朴实无华的正人节操,不去与门生般的小人争宠。但曾巩《咏柳》里却说,“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六合有清霜。”以狂飘乱舞的柳枝比方凭借权贵得意洋洋的小人,尽管猖獗一时,最终必归于失利。“颠狂柳絮随风去,轻浮桃花逐水流。”杜甫的《绝句漫兴九首》,把柳絮和桃花比方成势利的小人,常被后人用来暗指女子风格的轻佻,如半老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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