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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
越剧《核桃树之恋》: 红色题材戏剧的当代表达

时间: 2023-12-15 07:02:35 |   作者: 栾树

  2021年,时值中国成立100周年之际,作为带有民间传统文化特色的舞台表现形式,大量反映时代特征的优秀红色题材戏剧在全国各地涌现,其中不乏在主题、内容、舞台设计等方面创新的精品力作。这些作品的表现形式多样,其中不少红色题材的作品,在吸收中国传统戏剧的创作与表达优势后,最终呈现了一种适合传统戏剧当代表达的新形式。

  此类题材的优秀之作,在传统戏剧如何在当代传承与发展的问题上贡献了积极力量,嵊越版《核桃树之恋》即为其中翘楚。作为全国唯一一部晋京献演中国成立百年优秀舞台作品展演的越剧作品,《核桃树之恋》不仅获得了浙江文化艺术发展基金、浙江省舞台艺术创作精品扶持,还作为优秀剧目入选第十七届中国戏剧节,并获得年度浙产优秀原创舞台艺术作品荣誉称号,其戏剧的创新与表达,主要反映在故事情境、舞台设计和表演形式三个方面。

  《核桃树之恋》选用了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真实事件。故事发生在浙江省嵊州市仙人坑村,讲述了一位普通的核工业建设者及其家属为了新中国的强盛,牺牲个人与小家利益,守望一生的感人故事。《核桃树之恋》在故事情境的创作中,通过核心情境、辅助情境与象征情境三个方面,以虚实相生的创作方式挖掘地方红色题材故事,建立地方红色题材基因库,对其中内容做解码与创新,打造了一部优秀的原创越剧红色题材戏。

  首先,《核桃树之恋》在核心故事情境的表达上具有着强烈的“实”与“虚”的特点。该剧通过女主角梅阿楚的视角,反映她与男主角余家平之间舍家为国的感人爱情故事,具有“实”与“虚”两条线并行的特征。二人的爱情故事线是串联起全剧的“实”线,这条主线的“实”,不仅反映在故事取材的真实性上,也反映在剧情推进的显性上。该剧是嵊州当地红色文化的艺术重塑与再创作,由嵊州当地本没有的一棵大核桃树引出“树”如何来的疑问,最终创作出核桃树背后一位普通的核事业工作者奋斗在一线、其家属守望一生的感人故事,带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一棵核桃树与一位老人”,如此简单的元素的背后却藏着深厚、浓烈的家国大义与爱国情怀,怎能不打动人心?而在该剧的表演呈现上,观众能够正常的看到这条随着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发展而不断推进的剧情“实”线。开篇以“一树一人”的故事场景,通过倒叙的方法引出男女主角60年前初次相见的场景,从相识、结婚、离别、寻夫、守护,到最后相伴终老,整个核心故事情境的塑造具有清晰、翔实、一以贯之的特点,将核心故事情境的“实”表达得淋漓尽致。

  同时,该剧核心故事情境的塑造中还有一条“虚”线,即男女主角小家之爱中的家国情怀。这条线虽隐于故事情节背后,却是整部剧核心思想的呈现与表达。整部剧采用层层递进的方式来表达爱国之情,让观众透过女主角梅阿楚对丈夫的抱怨不解到最后的支持守护,去观察、体验与感悟这份激荡的爱国情感。这样的核心故事情境表达,将整部剧的主题精神隐藏于“实”线之中,通过润物无声的方式,在细节处提醒观众去发现男女主角情谊之中的家国情怀。通过实线与虚线的交互推进,整部剧的核心故事情境呼之欲出,如同画卷一般在观众面前缓缓打开。整部戏虽然取材真实,但很多地方并非完全按照真实情境进行创作,而是通过合理的剪裁与虚构使剧情更富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比如,戏剧的尾声部分出现了一个大逆转。在创作谈中,编剧提及原本的故事设定是以悲剧结尾,以保持与现实的一致,最终却在结尾处将男主角余家平写“活”了,与老年梅阿楚一同出现在核桃树下。这种透着浪漫主义色彩的大逆转情境,赋予了中国传统戏剧创作中大团圆的结局,在演出时也收获了观众的认可与喜爱。

  其次,该剧的辅助故事情境也呈现出虚实结合的特征。辅助情境在该剧中是两位主人公之外的人物故事。小华、魏师傅、茶花嫂等人物其实就是当年奋斗于核事业一线的工作者群像,他们每个人的故事都真实鲜活、可歌可泣,编剧通过次要人物组成的辅助故事情境,通过“小人物、大情怀”的表达,让观众在核心情境之外,也深深被这些“小”人物吸引。这些人物是“真实”的,因为当年有无数个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投入到祖国的核事业中,虽九死其犹未悔。这些人物是创作者“虚笔”创造的,虽在真实历史中或许查无此人,但他们在艺术呈现上又无疑是真实可感的,因为这是以真实人物为基础提炼、创造的新的人物形象,代表着无数人的精神意象。这种真实与虚幻交织的辅助情境创作方式,使得该剧的故事情节更具感染力和艺术表现力。

  最后,该剧象征化的故事情境将整部剧虚实相生的特性推向了高潮。象征故事情境也是该剧不可或缺的发展主线之一。该剧主要以“核桃树”作为象征情境进行戏剧表达,自然引出该剧的主题,核桃树的播种—萌芽—生长—结果,串联起剧里面的人物的一生。剧中“核桃树”的发芽与成长,象征着男女主角的爱情如核桃树一样,经历艰难却仍茁壮成长,甚至在原本不适宜核桃树生长的土地上抽枝发芽,开花结果。“牢不可破,内外隔绝,其貌不扬,却陋室藏金。”一句看似平常的念白,却连接起剧中的现实情境与象征情境,点明了“核桃”与主人公余家平及其背后所有核工业建设者的品质特征,让“核桃”精神成为男女主角个人的精神追求,其象征意义不言而喻。

  作为戏剧创作中十分重要的环节,舞台设计包含了场景布置、舞美、灯光等不同元素。《核桃树之恋》的舞美设计有着强烈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特点,主要是通过象征性设计、舞台空间多层次设计、舞台细节设计的多元对比等多个角度加以呈现。

  首先,象征性设计是舞台整体设计的核心特征。该剧的舞台整体设计采用了“核桃树”作为主体意象并贯穿全剧。以序幕为例,舞台上最吸引人的就是占据了舞台空间三分之一的核桃树。开幕时通过核桃树的视觉形象冲击,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自然地以倒叙的方式引出整一个故事的开篇,并在之后以不同方式呈现,让观众不由自主地将这棵核桃树与整剧的情节发展紧扣在一起,可谓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剧中第四场,梅阿楚前往青海晏阳寻找丈夫余家平,舞美呈现采用光影交织、切割变化的手段,将满台核桃树的静态美和小货车行进的动态美体现得淋漓尽致;第七场舞台设计中有梅阿楚推着余家平轮椅的场景,此时舞台上暖黄色与绿色交织,婆娑空灵的核桃树影的效果,与第四幕核桃林的光影效果交相呼应,真实与虚拟场景的切换表达以及舞台意境的开拓,将人物情感完美地融入其中。

  其次,舞台空间多层次设计也是该剧整体舞台设计的一大特点。该剧的舞台空间在层次上可分为三部分:远景、中景与近景。其中远景为多媒体空间,中景为道具空间,近景是艺术表演的空间。以第二场为例,舞台远景的构设采用了AI投影的手段,水墨画在天幕上植入了温婉秀丽的江南水乡的元素,勾勒出写意的江南民居的轮廓。中景则是婚房的内景布置,舞台整体布局将江南民居的内部空间以点、线、面、体的多元结构进行设计,表现建筑内部的空间形象,并通过简单的道具增强中景空间与剧情的契合度。这种将点线面进行再设计、再组合的舞台设计方式,也体现在表演青海晏阳的西北民居内设结构表现中,让观众的情感认知在不同场景中得到延续。而舞台的近景则是演员的展示空间,通过演员层层递进地推动剧情发展,最终叠加为一个完整的多层次舞台空间,让观众充分感受整体流畅的戏剧表达。

  此外,《核桃树之恋》在舞台细节设计上加入了多元对比的元素,以此来更好地表达戏剧冲突。在舞台细节设计上,观众可以看见写意与写实的对比、地理环境的对比、人物特性的对比等,每一种对比都紧扣主题,以意念与现象融合的方式塑造出更为立体的人物形象。如在第二场中,舞台的大背景是以传统中国写意山水的形式进行表达的,寥寥数笔勾勒出江南山水、民居的架构,使人置身于温婉秀丽的江南。舞台近景则是男女主结婚的写实场景布置,观众能够看见窗上的喜字,墙上反映时代特色的宣传画、主人公的奖状等,这些写实的布景一直提醒着观众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强烈的红色题材写实布景与远景中柔和的江南山水形成了一重对比。到了结尾部分,舞台上又一次出现了熟悉的场景,还是结婚的舞台布置,却在细节处与第四幕形成二重对比:此时窗上喜字未变,墙上仍旧贴着宣传画与奖状,但墙面变得更斑驳,向观众寓示二人多年来坎坷的爱情经历。

  此时,男主角余家平的生命进入倒计时,男女主角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舞台细节设计以灯光色彩变化衬托出男女主人公复杂的内心情感。此时的灯光不再是第四幕中纯粹的暖黄色,而是加入了冷色调,清冷的色调与红色喜庆的结婚场景对比,将观众带入男女主人公久别重逢却又即将天人永隔的悲剧气氛中。除此之外,戏剧的第二场在舞台细节设计采用了空间、地理的对比方式让两个不同地理空间的场景同时出现在舞台上。靠后的舞台布景仍是江南小院中的梅阿楚与核桃树;靠前的布景却是戈壁滩上余家平手持树杖,在戈壁中艰难前行的场景。这样一前一后的舞台细节设计,将戈壁的风沙与江南的柔美、女主角的小家柔情与男主角的国家大爱共同交织在舞台的同一场景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不失为红色题材戏剧舞台设计上的一次成功尝试。

  20世纪六七十年代创作的红色样板戏,虽给戏曲现代戏的戏曲程式化表达提供了一定的范式,但“传统戏曲程式如何用来表现现代生活”仍然是戏曲现代戏创作过程中的一个重要课题,对于诞生发展不过百年的越剧而言更是一个亟须突破的瓶颈。嵊越版《核桃树之恋》在表演形式上对现代戏的程式化表达进行了一定的探索,借助程式而不为程式所困,呈现“生动自然”的舞台表演特征,既有较强的舞台观赏性,也透着较浓的生活气息。

  开阔大方的舞台动作、自然而生活化的舞台呈现,是嵊越版《核桃树之恋》舞台表演形式方面最为鲜明的特征。为体现现代戏的“戏味”,戏曲舞台往往容易矫枉过正,为程式所困,造成表演上的僵化。《核桃树之恋》则借鉴话剧和影视剧的表演手段,着力营造生活化的、怀旧而透着融融温情的“文艺片”式舞台呈现效果。这种表演形式特征的形成,一种原因是编剧、导演的创作导向带来的,另一方面则来自演员表演上分寸感的把握。女主演倪锦锦已有《马寅初》《袁雪芬》《傲雪芬芳》等多部越剧现代戏演出经验的积累,而男主演娄宇健则有多年影视剧、话剧的演出经历,两人在排演过程中努力磨合,从细节出发,表演动作开阔大方,情感开掘富有层次,人物表现细腻妥帖,跳脱了红色题材剧极易陷入的“假大空”的僵化怪圈。比如,剧中男女主人公有多次拥抱,每次拥抱都充满生活气息且富有变化,体现了人物的心理性格和情感浓度的发展变化。特别是在青海晏阳的宿舍门口,梅阿楚独坐在夜色中,她因为从茶花嫂口中得知了余家平工作的危险性,内心充满了不安,当家平归来那一刻她紧紧抱住他,抱住的刹那身体有一个震颤,相拥的时间也明显拉长,把她的恐惧、担忧、关切、痛怜等复杂情绪都表现了出来,给观众以极大的情感冲击。次要人物的表演也同样具有这样的表演特征,特别是二姑和余母“捉鸡”一段的表演,围、赶、扑等表演动作极富生活气息,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使全剧“小故事、大情怀”的叙事特征表现得更为突出。

  借助程式动作来表现现代生活,有程式而不为程式所囿,在生动而自然的表演中开掘现代生活中的诗意,这是嵊越版《核桃树之恋》在舞台表演形式方面的又一鲜明特征。正如上文所述,该剧借助舞台设计方面的匠心独运来开掘意象空间,而人物在意象空间的表演塑造力进一步被扩大,开阔大方的表演将现实空间和意象空间串联在一起,在现实主义的主基调中涂抹上浪漫主义的色彩。特别是第二场结婚夜“种核桃树”和最后一场推轮椅漫步核桃树下,核桃树在光影变换中洒下斑驳而温暖的荫翳,男女主人公的舞台动作既有程式的美感,又是生活化的,生动自然地烘托出真实的生活中人物内心的美好怀想。而最能体现该剧对戏曲现代戏的程式化表达进行新探索的地方,应该是梅阿楚初到青海晏阳坐小货车的情形。以桨代舟、以鞭代马、以旗代车,这些都是传统古装戏中表现人物出行的程式,而开小货车、坐小货车是纯粹的现代生活内容,嵊越版《核桃树之恋》在此处的舞台呈现上下足了功夫:首先通过舞台切割灯划定货车轮廓,而倪锦锦饰演的梅阿楚和潘凯成饰演的小华以此作为表演区域加以发挥,通过手臂的推拉、围巾的挥甩和弓步、蹉步、旋子等身段动作的组合运用,以及龙摆尾等舞台调度手法的灵活运用,表现小货车在核桃林中穿梭和颠簸前行的过程。这里既有戏曲传统程式的痕迹,极具舞台观赏性,又贴近现代生活而富有舞台生命活力的新创造、新表达,展现了《核桃树之恋》这一红色题材剧对平凡人、平凡生活的关注,又有对现代生活中诗意的开掘与重塑。

  总之,《核桃树之恋》作为越剧中红色题材戏剧的经典之作,最终成就了一部越剧文艺片,它避开了现有的现实题材的通病,创作出一件独特的艺术品。该剧深入挖掘了地方上的红色基因库,对红色基因库进行解码与二次戏剧创作,为今后红色题材各类戏剧的选材提供了方向,也为中国传统戏剧形式在当代如何传承与活化这一问题提供了方向与可能性。作品既带有中国传统戏剧审美的虚拟性特征,也带有西方写实主义的特点,将东西方戏剧创作的理论进行融合,形成新的当代戏剧创作特色。同时,该剧在故事内容上符合当代人的审美与欣赏习惯,用科学技术创新装点舞台设计,突出舞台效果,帮助提升戏剧冲突,开掘出现代生活中的诗意,引人入胜。

  (作者王卫星系浙江机电职业技术学院创意设计学院讲师;朱杭灿系嵊州市越剧保护传承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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